影像联通世界，时代推动创新

——评中国第18届国际摄影艺术展览

李树峰

新时代，影像作为认知和表达的媒介，在“人类一家”的互联互通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以影像方式，通过艺术创造进行国际交流，也显示出越来越突出的积极作用。特别是在世界局势动荡、不确定性越来越明显的今天，来自地球不同方位的影像艺术作品，让我们再次感知到人类面临的许多共同问题和处理问题的诸多共同点，找到了人心相通的多维依据。这是我阅读中国第18届国际摄影艺术展作品的直接感受。

中国第18届国际摄影艺术展览开幕式现场。张双双 摄

作为中国摄影家协会举办的重要品牌活动之一，中国国际摄影艺术展览经过40年不断发展，已经成为中国举办历史最久、影响最大的国际摄影艺术展览活动之一。本届影展共收到120个国家和地区17240名摄影人的投稿作品140701件（266797幅），来稿作品数量、来稿作者数量、来稿国家数量刷新历史最高纪录，最终产生294件入展作品。这些作品，分成了“我和你”主题单元、无主题纪实类单元和无主题艺术类单元三个部分展出。仔细分析这三个单元的作品，可以看出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在“我和你”主题单元中着力强调了“关系”的展开。这里的“关系”有人与自然之间、人与社会之间、人与人之间关系在不同作品中的展开，也有同一作品内部不同方向上的展开。印象突出的，是表现人与动物之间，战友、伙伴之间，人的代际之间，中外人物之间，当代人与古人（雕塑）之间，动物长幼之间，师生之间，男女之间的关系的作品，这些思想内容上的作品，与征稿主题契合度更高，情感表达更浓厚。影展组委会设立这样一个主题，是富有时代性的，在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疏离感、人类与环境的对立感、国际间对抗感越来越强烈的现实中，这样的主题设立，蕴含着一种沟通的渴望和对交流的呼唤。而上述不少作品，呈现并充实了这样一个主题。

“我和你”主题单元 《对话》 陈红 摄

“我和你”主题单元 《躺在冰上欣赏这迷人的奇观》 安德烈•格拉切夫 摄

二、在无主题纪实摄影单元，入展作品的内容、题材涉及不同国度社会现实的很多方面，既有对人的生存状态的关注，也有社会发展的纪录，还有对灾难中人的奋争的聚焦；有对个人命运和心理的追寻，也有对特殊群体生活状态的瞩目，对城市、乡村变迁的大面积鸟瞰和长时间跟踪；有立足于一个地点的横向摄影形成类型化归纳，有选定一个目标的顺时截取成为特定人物生命的时长，对现实的触摸具有一定的广度和深度……虽然属于常见的纪实摄影范畴，但做到了应有尽有，而且体现了与当下的直接关联性和时代感。

纪实类 《英才辈出》 盛劲松 摄

纪实类 《持续喷射》 马里奥·塔玛 摄

三、在无主题艺术类单元，入展作品虽然有直接摄影和合成影像两种艺术创作方式，但比较好地体现了艺术手法的多样性、主题的丰富性和多维的想象力。相比较而言，不少中国作者的作品，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和审美情趣，而来自其他国家的作者，体现了多样化的精神指向和新颖的视觉构成方式。在这一个单元，中外摄影艺术家的作品形成比对中比较大的张力。

艺术类 《城市保洁》 程国玲 摄

艺术类 《记载》 艾曼·卢特菲·穆罕默德 摄

应该承认，三个单元之间的内容有逻辑交叉之处，会给投稿者和观众带来思维条理上的困惑。但如果我们明白各自单元设立的征稿目标，这种困惑也就迎刃而解。主题单元属于时代性的命题，而后面两个单元延续了以往的分类方式。第一、第三单元中都有直接摄影和合成影像，但评判的着力点有所区别，第一单元强调主题表现，第三单元强调艺术创新，至于影像生成方式，二者都并无限制；只有第二单元，对影像与其表现的内容现实之间有客观对应要求。

国别展——巴西：生物群落之美 《塔里亚那原住民》 阿拉肯·奥坎塔拉 摄

邀请展——当代伊朗摄影作品展 《生命的传承》 塔哈·艾布亚尔 摄

综上分析，我们从作品来稿的数量、类别化评选的设立和实施、从作品内容与形式几个方面看，本届国际影展较之上届，尽管不能不深受新冠疫情影响，还是在国际化、专业性上有了很大的推进和提高。

中国第18届国际摄影艺术展览现场。张双双 摄

在数字技术、“造像”方法越来越成熟，模拟现实、元宇宙等概念盛行并引领形成新产业的今天，摄影艺术的发展方向在哪里呢？笔者以为，摄影中的光刻原理依然是我们的拿手好戏并且不会失效，摄影如生活之锚对现实中戏剧化情节的定格在文献和表达两个维度上的拓展仍然有很高的文化价值，摄影如时光之铆的凝冻作用对人类形成历史和集体记忆的作用不可替代，摄影如柳叶刀一般对物性的解剖能力可使我们在艺术想象空间里施展更多抱负，摄影将三维物理空间转化为二维影像空间时的抽象、提炼过程让我们产生大幅度的视觉心理体验是艺术化人格塑造的有效手段……总之，在新时代，在摄影和影像世界里，艺术会变得有疆无界，摄影的发展应守住内核，同时开拓无限的可能。

中国第18届国际摄影艺术展览现场。蒋澍 摄

中国国际摄影艺术展，已经持续40年、举办了18届，梳理全部其入展作品，可以看到从不同文化背景出发的摄影人迤逦前行的创作之路，看到时代的视觉审美范式，看到人类社会的形象化状态和变迁，更能看到人类共同心理的外化形式和内在精神上相互靠近的过程。这样的作品凝结着中外摄影人对时代、对自然、对生活的思考，以及对新文化观念和表达方式的探索。这样的探索，既是面向摄影行业内部的，也是面向现实世界的。

中国第18届国际摄影艺术展览现场。张双双 摄

文明互鉴，艺术共融。希望中国国际影展在融通中外摄影新概念、新表述上不断努力，发挥影像这种“不隔”的视觉语言优势，为促进国际文化交流、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更多的力量。

中国第18届国际摄影艺术展览现场。陈黎明 摄